XX江湖- 北域篇 关山月
解谜和记录思路用 欢快的偏离原先大纲中 写的太快,很多地方还没圆好。
小空与史艳文的离别,是一直难以忘记的片段。写不好脑补的情境,也只有记录了。
镇西关外几十里,经年战乱,荒无人烟。二人带着昏迷的史艳文,无奈之下只得选择纵马去最近的采石场,兴许能碰到点人讨点柴火,应付北域即将到来的严寒夜晚。然而一进石场,却只发现遍地尸体,连犯人也早就被草原蛮族屠戮一空。二人边走边寻摸,终于在高处找了间看守住的石屋暂时安顿,拆了几块木板燃起篝火。边取暖边处理伤势。
温皇和史艳文两人一个功力尽失,一个意识尽失,三人一行多靠赤羽武力护持,因而伤的并不重。温皇只是擦了擦血便端坐火边闭目养神,没半响耳边传来压低的粗喘。他循声望去,果见赤羽正挣扎着试图用碎布扎好腰间枪伤,那血迹已经明显黑的发硬。温皇皱眉出去寻摸了会儿,便在另一看守的床下匣子里翻出半瓶子劣酒。味道虽不好但酒性尚烈。和着门外的雪水调和一下,热到火上,他一手强硬的托住略微挣扎想自己来的赤羽,一手猛地撕掉黏在伤口上的衬布,鲜红血液一下泌出。赤羽疼的闷哼一声,忙将唇咬的死死的。即使在这寒夜也淌出了满头细汗。温皇掏出一把小刀,浸入酒壶,须臾在赤羽耳边轻轻说了声忍住,便手起刀落快速清创。完了撕下衣内衬布,细细包好。等他忙好转身一看,红衣人早已昏了过去,一天一夜奋战至此,想已是他的极限。
温皇安顿好两人,分好火堆,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木棍戳着烧出的碳。他并没有放松下来,而是警惕的注意着风中的动静,只怕那骑兵队去而复返。熬到后半夜,屋外果真传来了脚步声,那步子走的很慢,很从容。温皇顿时笑了。他丢了木棍,举步迈出屋外,就见月色苍茫,有两人身着黑色斗篷,风尘仆仆而来。他站在门边,抬手虚礼道
【王爷竟然亲自驾临,在下真是倍感荣幸】
【是吗】来人不置可否的讽笑几声,也不进屋,只在门前几步处站定,取下斗篷,正是那史家二子史仗义,。他打了个手势,身后随从便将身上之人放下,一路跌落到温皇脚边。温皇低头看向这昏迷之人,是那城门口郭筝身边的副将,。就听史仗义说道【这般相迎,想必温皇已经推测出所有环节,那这份礼便收下吧】
温皇也不动作,只是负手问向这夕日的史家小将今日的草原小王爷【在下推不推出,于王爷有何关系】眼底一片浓黑。
史仗义转身向随从低语几句,待随从回身离开。他仍然站在台阶之下,抬头答道【叔父的请托,不正是温皇来此的目的之一,这份礼可事半功倍,何乐而不为?】
【区区副将,构不成朝廷相信史艳文不是监守自盗的理由】
【若加上他是丞相的外室子,及唯一的儿子呢】史仗义冷笑,轻蔑的用靴底擦过地上那张与丞相略为相似的讨厌面孔。深藏在体内的狂暴无意识的散发了出来,与此前在江南看到的那位青袍儒将判若两人,温皇有点兴味的看着,问他
【这么想救他?】
史仗义沉默了一瞬,只说【儿子救父亲,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是谁的儿子,现在还不明白?】
【哼,你当我不清楚帝鬼的打算。他虽将我养大,但我也不过是他手中一粒棋而已。中原守将的儿子却是敌国的小王爷,这事若在适当的时机引爆,便可闹得史家军军心动荡,为他的计划锦上添花】
【所以你便趁此良机,自己引爆此事?】虽是疑问,但温皇却用着肯定的语气。【派人伪装北域探子胁迫郭筝,联络你的部属攻城,再借这副将之口将北域与草原蛮族已经达成合作的风声吹进中原朝廷,】温皇踱了几步【设计的如此曲折风险,就不怕郭筝还未说透真相便死在战场,让你的安排前功尽弃】
【他不过是途径之一,你怎知我没有其他备招。】史仗义笑的邪气四溢 【毕竟北域与帝鬼联手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只不过做的太隐秘仅王族几人知晓,每年仍然派兵互饶打给中原人看看,顺手捞点封赏,毕竟北域资源可不如中原丰饶】
【那你此次冒进就不怕帝鬼降罪?揭了这假面,小心人财两空】
【因为帝鬼已经决意在开春挥兵南下,誓要取这关中平原,他一定不会介意提前一个月获得镇西关】
【哪怕严冬粮草不济?】
【哈】史仗义笑的更为讽刺 【那就要谢谢那位好丞相了,前几月史艳文事发,相关人员被一应调查,粮草调度早就延误了,如今正是半斤八两】
【如此倒是天助于你】温皇叹了口气。又道【即使此时散布你之生世,于史艳文而言也无非多加一条通敌之罪。】
史仗义接着那话头说了下去【若此时身陷叛国罪嫌疑的史艳文却带着这位副将,冒险前往各大关城示警,求来援军旧部止住帝鬼势头,朝廷风闻北域帝鬼联合之势,又有人证物证在前,加之丞相谏言与我之部属的攻势,必不会再追究史艳文之事,反因其知我甚深而以之为将阻我于此,而我那唯一的大王兄,则与那副将所在的平阳关陷入苦战,不死不休,乃至战死,何如?】
【物证?】
【锦衣卫那会有他们在北域探子的密信】
【蛮王之位,你就这般有把握?】
【昔年孟德亦可狭天子以令诸侯】
【这盘棋,你把北域置于何方】
【自是观棋不语真君子】
【蛮荒之地 何来君子】
【雁王回归,太后临朝,总有一方可作君子,只要三国僵持,边境便可安宁,史家也无大患,】
温皇闻言眯了眼,他再次认真的,像是江南暂别时那般,端详面前的少年,面色仍是那般阴郁,眼眸里透出的,却是狼一般的渴望。那是一种叫做野心的东西。他笑道
【果真是虎父无犬子,这般大胆疯狂的计划,若成则三国五十年之势可定也。】说罢又带着遗憾的看了看屋内【可惜了,你之天赋,若长于史家,则今世何如】
史仗义也顺着温皇的目光朝那闪着微黄火光的屋内看去 看了许久才回转身,说道【这事上没有如果之事,长于史家又如何,我五岁方被帝鬼擒走,整整十五年,若不是我偷跑回归,史家可曾有一句问于我,】他冷嗤【史家人的亲情,天底下的笑话,我不稀罕,这世道欠了我,我就靠自己的力量拿回更好的东西,我为何要稀罕】他一振披风,举步远走,声音顺着风飞散 【今后,你于南 我于北,生死不见,这便是你我最好的结局】
【听完了?】温皇也没回头,淡淡问身后
没有人回答,
史艳文缓缓走了出来,脸色仍然是灰败的,他也不怕寒冷,穿着那单薄的甲胄站了很久,看着那人远走的方向,须臾后道了声谢,担起副将上马远去。
塞外的月色,带着黄沙,夹着北风,透出凌冽的苍凉。温皇站在石屋之外,看着两个人,一南一北,就这杨奔向了各自的宿命。
回转屋内,赤羽早就醒了,瞅了他半天才憋出句【想不到你也有好心的时候】
他笑笑并不答,只是朦胧间想起了远方的兄弟